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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annizzaro

【IBSM+鸿四】深蓝色 2

*404和产科医的cross

*CP:IBSM和鸿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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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

按前一晚的约定,下班后志摩和伊吹去了哈姆酱出入过酒吧现场蹲点。

他们没有遇见哈姆酱,这天演奏的另有其人。伴随优雅的琴音,昏黄灯光下客人摇晃着高脚杯,观赏调酒师舞蹈般的动作,一杯又一杯色彩各异的液体注入不同形状的酒杯,整间酒吧中充斥了淡淡典雅微醺的气息。

“伊吹,你怎么看?”志摩坐在酒吧一隅,侧身观察,从调酒师到演奏者再到顾客,他一个没放过。

“到目前为止,一切正常。”伊吹坐志摩对面,同样侧着身观察,小声回答。

他们的神态和戒备,与往日出任务时,只差了一副耳机。

“根本就没有问题好吗。”志摩用手盖住脸,顺手抹了一把,面色无奈道,“明明都是警察,为什么我要陪你来这里,像玩警察过家家游戏一样蹲点。像笨蛋一样,太丢脸,太中二了。”

“嗯……”面对志摩吐槽式的抱怨,伊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,得出结论说:“那是因为志摩酱也担心哈姆酱的安危啊。”

此话不假。志摩心想。

“而且,志摩酱喜欢我,因此不管再蠢、再傻的事,也会嘴上抱怨着陪我去做。”

“哈?!”志摩瞪大了眼睛,“你说什么蠢话呢!”急于否定的他提高了音量,因而引来附近几桌人的目光。

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后,志摩压低声音警告伊吹,“这里是公众场合,说话前先过过脑子。”

伊吹有没有过脑子,志摩不确定,但他过了脑子后,耳边满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。想必此刻脸定是通红,亏得这儿风格昏暗又喝了酒,找个借口不难。

“唉……志摩酱不喜欢我吗?我可是很喜欢志摩酱的。小蓝被搭档嫌弃了好受伤。”伊吹趴在桌上,嘟起嘴,一副可怜狗狗的神情瞧着志摩。

“啧。”志摩嫌弃地砸嘴,翻了个白眼移开与伊吹的对视,掩盖自己差点暴露在表情上的羞赧。“为什么话题会扯到这种事上,我们不是来蹲点,关心哈姆酱情况的吗?”

“是志摩酱先说像过家家,把话题歪楼了。”伊吹仍然嘟着嘴,委屈劲还没过。

“好好好,对不起。我们继续谈哈姆酱的事。”

百分百白费功夫的蹲点,在毫无收获中结束。

离开酒吧,两人朝不同的方向回家。走了两步,志摩转身对伊吹说:“这下你放心了吗?”

伊吹没走,像是知道志摩会转身似的待在原地。“诶?啊、也不是完全放下心了。”愣了愣后,他双手插在口袋里,晃着身体向志摩走去。“不请我去你家坐坐?”

“为什么?”志摩往后一跳,像只受惊了的兔子。

“因为我想和志摩酱再多待一会儿。好久不见,我想死你了。”伊吹直白地说出容易让人误会的话。“或者,我们再换一家继续喝?”

“还是去我家吧。”志摩叹气,按伊吹今天的劲头,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家说出什么惊人之语。

“打扰了。”伊吹换了鞋,通过玄关进入客厅,目光瞬间被沙发上的陪伴鲨鱼吸引。他小跑似的来到沙发,坐下后把抱枕抱在怀中,捏着鱼鳍冲着志摩摆手。“志摩酱~我是小鲨哦~”

志摩督了一眼,“小蓝。”

伊吹坐正身体回答:“在!”

志摩的视线瞟了眼鲨鱼抱枕,继而看向别的地方,挠挠头说:“没什么,我去给你拿啤酒。”

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门,志摩这才发现啤酒空了。他无视了从客厅传来的,伊吹和鲨鱼抱枕的三岁小孩对话,探出脑袋问:“啤酒没了,喝别的行吗?不行的话我现在去买。”

“没关系,喝水就行。我只想和志摩酱再聊一会儿。说起来,你这几天在做什么?发短信的时候,基本都是我在说他署的事,志摩酱都不说说身边的见闻。”

“因为没什么好说的。”志摩拿了两个杯子,倒入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冰水。“不是和阵马哥一起理报告,就是写猫猫狗狗丢失案的报告。总之很无聊就是了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沙发的伊吹把鲨鱼抱枕翻了个面,开始揉泛白的鱼肚子。“也就是说志摩酱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客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,志摩赶紧拿着水杯跑出去看,生怕伊吹把他家给拆了。

“你干什么?”志摩用力地把两杯水敲在茶几上,杯中水跃起又安全落回。“说你是野犬你还真拆起家来,我的抱枕和沙发都成什么样了……”

此时的伊吹正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,脑袋几乎贴到鲨鱼抱枕的尾巴上。

“志摩。”伊吹抬头露出强憋着笑容的表情,“刚才那声小蓝,你指的是鲨鱼不是在喊我对吧。”他捏着鱼尾边上的水洗标,上面除了印有大致成分信息外,还有和吊牌上一样的款式信息,“小蓝”这个名字自然没有逃过伊吹的眼睛。

“啊,对啊。”志摩双手叉腰,看着搭档渐渐“绽放”的笑容,想看看那个笨蛋接下来究竟要说什么。

“哇~我好感动!你给它起了我的名字。好,我决定了。我也要去买一个然后起名叫一未。这个鲨鱼哪里有买?”伊吹边说,边抱着鲨鱼左右摆动贴上志摩的脸。

“别碰我。”志摩连鲨鱼带人推开,指着尾巴边上的水洗标认真说:“首先,小蓝不是我给它起的名字,是官方命名,恰好它也叫小蓝。其次,如果你要买,大商场一般都有,不过别怪我事先没和你说,这一系列的鲨鱼抱枕里,没有叫一未的,也没有叫志摩的。”

“没有吗?”伊吹躬起身体,顿时干劲消散得一干二净。“那算了,我不买了。好可惜,不然可以凑一对404吉祥物。”

吉祥物有波利丸就够了,用不着你费心想别的。志摩想这么吐槽,但转眼一想,以伊吹的性子,接下来两人多半以“吉祥物”、“波利丸”为话题,展开一堆无意义且没营养的小学生对话,他选择压住吐槽的念头。

伊吹一直在志摩家待到日期变更的时间点,临走时精神百倍地向志摩和鲨鱼小蓝挥挥手,“明天,啊不对,下午见。”

“你是期待春游的小学生吗,快点回去睡觉。”志摩厌烦地挥手。门一合上,他像是要将一切烦躁呼出一样,深深叹出一口气。前一秒还吵吵闹闹的家顿时变得安静,敞亮的灯光照得只有一人的家更显寂寞,没有吵嘴的对象,困意牢牢盘踞志摩的大脑,他抱着鲨鱼小蓝半拖着脚步走进卧室倒入床中。

嗅着来自鲨鱼小蓝深海的气息,志摩迷迷糊糊进入梦乡。梦里,没有威士忌、没有闪烁的灯光、没有他的心魔,有的是广阔的深海,和一条带着他随着洋流游动的鲨鱼。

它游得好快,像伊吹一样。

 

下午,四机搜的三人上班,来到署内被划为现四机搜分驻所的办公室后,被告知前一天的恶性交通事故没有结案。据说犯人十分狡猾,肇事车辆被发现时已换了另一张车牌做了报废处理,若不是和事故现场、被撞车辆留下的痕迹完全匹配,警方根本发现不了。至于案发时所用车牌,经过信息科调查研究是伪造的。

为了将这个行为恶劣的犯人早日捉拿归案,四机搜被派予了询问目击者的任务。当时车速很快,路人大多没有注意,从他们口中可以获取到的信息少的可怜,甚至连一张具有可信度的嫌疑人肖像也绘制不出,但即便如此上头觉得聊胜于无,四机搜的三人开始了在各家医院奔走打听的一个下午。最后一站是persona医院,因事故早产的年轻孕妇。生产完后身体虚弱的女性住在单人病房,宝宝仍在NICU观察。

三人来到产科与新生儿科的楼层,班长阵马和主任今桥医生进行沟通,得到了向女性打听情况的同意。

另一边,在前台等待的伊吹和志摩二人,耳边时不时传来护士们窸窸窣窣的闲谈。

伊吹用手肘敲了敲志摩的胳膊,凑到后者耳边笑嘻嘻地说:“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这里很受欢迎?那边的护士小姐姐一直在偷看。”

“打住。”志摩比了暂停的手势。“我们是来办案的,别脑子里想着‘那个护士小姐姐好水润呀~’这种别有居心的事。”

“噗。”伊吹捂嘴偷笑。“又来了又来了。你心里真的没有住着一个女高中生吗?好水润哦,志摩酱好水润哦。”

志摩连拍好几下,总算把挂在他胳膊上蹭的伊吹拍了下去。

“……果然是矮个子的比较凶呢。”

“再戴一副眼镜就更像了。”

“戴眼镜看着斯文,不戴眼镜看着帅气。”

“高个子那个长得……可性格实在……”

“摘了墨镜、换个发型,很像,不,几乎一模一样。”

“鸿鸟医生一定很羡慕直发吧。”

鸿鸟医生。伊吹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关键词。昨天有一个助产士也提到过这个名字。

“哟,好巧,小四四也来串门了。”志摩突然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,向前跌跌冲冲走了两步。

两人一起回头,站他们身后的是一位梳着丸子头、齐刘海,身着助产士衣服的女性。女性和伊吹对上视线,同时惊讶地指着对方,“啊!是你!”

“谁?你的熟人。”志摩不解地问。

“不是不是。昨天我在医院等着的时候,把我误以为是产妇家属的助产士小姐。”

助产士认出了伊吹,立马知道自己认错了人。“抱歉,认错人了。我是这家医院的前助产士小松留美子,这次来特别支援。”说完,她用手指抵着下巴,视线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过,横竖想不通自言自语道,“这也太像了,简直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。”

“你好,我是志摩一未。”

“我是伊吹蓝,不是昨天那位孕妇的家属,是送她过来的警察。”

警察?不等小松问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警察会来医院,谈话室那边的门开了,今桥医生和鸿鸟医生,还有盯着鸿鸟一脸难以置信的阵马走了出来。

“那两位是来查交通事故案件的警察。”今桥和小松解释,自己也忍不住为两人外貌上的相似感到惊讶。

鸿鸟这边,虽然昨天和伊吹见了面,但志摩的出现以及志摩与四宫的相似,让他并不比其余三人少一分惊讶。

六人相互做了自我介绍、打了招呼后,四机搜的三人向单人病房走去,留下前台的医护人员们由小声讨论到大声八卦。

鸿鸟自然是这场八卦的中心。

“鸿鸟医生,你原来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在做警察吗?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那个长得像四宫医生的警察,是他的亲戚吗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觉得四宫医生和那位叫志摩的警察,谁更帅一点?”

“诶?”

最后,鸿鸟借口有家属找他商谈,这才从医护人员的包围网中得以脱身。

逃到天台的鸿鸟松了口气,被围攻的感觉糟透了。如果四宫在至少是两个人同时被围,或许只要四宫一板脸,吵吵闹闹的八卦瞬间鸦雀无声。鸿鸟再一次发自内心想念起他的同期。

手机铃声响起时,四宫正在办公室里研究病例。能登不比东京,医疗条件受限,前来就诊的产妇也少,好处是他有了更多时间做课题的研究。

见来电显示是鸿鸟樱,四宫想也没想接通了电话。

“喂,樱,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?”

“突然碰到了一件好玩的事,想着一定要和你分享一下。”电话那头,鸿鸟的声音略带笑意,四宫光听声音也想象得出,头顶乱蓬蓬自然卷头发的医生温柔地笑着打电话的样子。

“什么好玩的事?”四宫不自觉地稍稍扬起嘴角,路过办公室的护士看了瞪圆了眼睛。

“今天persona来了三位警察。其中有两个,一个长得像你,一个长得像我……”鸿鸟慢慢把医院发生的事说给在电话那头耐心听着的四宫。“……他们关系真好。看见他们,我就想到你。四宫,如果来东京一定要来persona露露脸,我…们都很想你。”

“嗯,我会的。和能登合作的人才交流计划,要你多费心了。樱,吾郎的交流期快满了,谢谢你把他送来,老实说,帮大忙了。”

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,鸿鸟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谢谢你,四宫。你比那位志摩警官有耐心多了。”

四机搜离开医院约是晚上8点。不出乎他们的意料,一天下来零收获,回到署内还得写一份有关零收获的报告。

难得离开一次车库的蜜瓜包号发动,放风结束到了回家的时候,往芝浦署的地下车库开去。下班高峰,到处堵车,不能闪灯鸣笛的蜜瓜包号在车流的大群中缓速前进,像极了不愿回家而放慢脚步的狗狗。

堵车极易造成烦躁的情绪,即便是带头遵守规范的警察也不例外。

“能放蜜瓜包之歌?”

“不能。”

“那能放别的什么歌吗?”

“也不能。”

蜜瓜包号内急躁的猫猫狗狗重复了无数次按下播放键、被关闭、再按下、再关闭,坐在后方的阵马跟着急躁起来。

“堵车已经够闹心了,你们俩别再打情骂俏了。”

“我们才没在打情骂俏!”伊吹和志摩异口同声回头道。

面对阵马眼神中写的“这还不算吗?”志摩刚要说什么,手机却响了起来。

“志摩酱过分了,不让我放歌,自己却放歌。””

志摩拿出手机,是一通视频通话请求,来电人是桔梗。吵闹的三人一秒切换至办案状态,心里没底地接通。

小丰的脸出现在屏幕上。

太好了,不是案件。

只是有些奇怪,对着屏幕招手的小丰,不在家不在附近的公园,在一间周围人数不少、灯光昏暗的大厅,他们一时猜不出地点。

“能听见吗?”小丰转动镜头,画面里映出更多的人,男女老少两到三人坐一张小圆桌,桌上的饮料有果汁也有酒水。镜头继续转动,哈姆酱出现在画面中,和小丰他们不同,她正在高出一截的舞台上、坐在钢琴前。“待会儿哈姆酱要表演钢琴了,你们可要认真地听好哦。”

“好了小丰,乖乖坐好,哈姆酱的表演要开始了。”画面外传来桔梗的声音,语气语调听上去十分正常,打消了志摩和阵马对这通视频电话最后的疑虑。

坐在副驾驶的伊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,恨不得把画面里的每一个细节,从钢琴的牌子、摆放的桌椅,到墙上的装饰纹路,统统刻入脑中。志摩了解他的搭档,不亲自去一趟确认无事,心中的担忧就像是自以为鱼刺卡了喉咙,尽管看不见摸不着,不去医院得到医生一句准确的答复,由心而生的异常感便不会消失。

“明天休息,正好跑一趟。待会儿我问桔梗队长要个地址。”志摩像撸龇着牙的狗狗一样在伊吹的背上拍了两下,这个看似简单随意不走心的动作,很好地把心意传递给了搭档。如同被顺了毛的狗,伊吹的表情柔和下来,身上散发的急躁与忧虑也有所收敛。

“志摩,我们这次也能赶上吧?”

“不,这次会无事发生。”

 

心里惦记着哈姆酱的事,两人晚上睡得都不算安稳。跑了一下午,经历了堵车和写报告至深夜,天才蒙蒙亮却自然醒了。

还能再睡三小时。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拉上窗帘、灯光全暗的卧室里过于刺眼,志摩眯起眼睛看了眼时间,顺便查看没有来自伊吹的未读信息后,按下手机翻身抱过鲨鱼小蓝继续睡。第一眼让他嫌弃不已的鲨鱼抱枕,现已是爱不释手的存在,没了抱枕他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甚至双手无处可放。抱着小蓝,他睡得很好,希望另一个小蓝也能好梦。

志摩的希望落空。当他在自家公寓的床上,抱着鲨鱼抱枕再次入眠,躺在出租屋榻榻米上的伊吹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五点,拿过手机看一眼,时间还早;六点,强行入眠失败后,再次拿过手机查找前往live house的导航路线以及live house的相关情报;七点,做完一切有用没用的准备工作,手机界面切换到和志摩的聊天界面,反复打字回删最终没忍心把搭档吵醒;八点,给志摩发去一条“醒了吗?”的信息,不出十秒得到回电激动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。

说是休息日,有一整天时间调查,可他们是私下里调查、非公务,无法开蜜瓜包号出行,便把碰头地点定在live house附近的便利店。除去睡眠、路上的时间,live house傍晚开始营业、演出是在晚上,留给两人获取真正可靠信息的时间尤为短暂。

先到碰头点的是伊吹。出了地铁站,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一路小跑到便利店门口,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样子,放在约会中是不合格的男友,而放在正经的警察眼中是值得怀疑盘问的对象。

志摩走过十字路口的拐角,在人群中一眼看见这个“可疑分子”。他不动声色地绕到伊吹身后,在后者肩上轻轻一拍,“你这是警察找人吗?怎么看怎么像黑/se/会跟丢了目标。”

“诶?诶诶?”伊吹吃惊地看着出现在身后的志摩,指着自己盯着的方向,不解地问:“你怎么从那边过来?算了,既然来了,我们出发吧。”

伊吹拖着志摩迈步就走,后者一把拽住他的胳膊,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实话说很是显眼。

“等一下,等一下。”志摩拽伊吹胳膊的动作非常熟练,一看平日里就没少拽,再仔细瞧瞧便会发现,他的手法和遛狗时狗狗横冲直撞饲主拽狗绳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“出发前有个东西要给你。”

伊吹耐着性子,等志摩把东西从包里拿出,是两张薄薄的纸片。凑近一看,纸片上写着“live house ticket”的字样,看来是演出的门票。志摩从哪里搞来的票?伊吹心里犯嘀咕,抬眼正巧和搭档对上视线。不需语言,志摩心领神会,开口解答搭档的两个疑惑。

“这个是哈姆酱给的。昨天我们向桔梗队长打听的事,她知道了。我用‘我们也想有机会去捧个场’做理由蒙混过关,但哈姆酱似乎挺上心,今天早上桔梗队长给我发信息,说她特地为我们准备了演出的门票。”

伊吹恍然大悟,难怪志摩到得晚,还从他预料之外的方向过来。

接过其中一张票,伊吹仔细观察起来,门票本身很普通,以黑色作为底色,印有银白色的字样,其配色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钢琴。门票上印了live house的具体地址、联系电话以及……

伊吹指着演奏者的地方问,“这个baby是谁?听上去很水润的感觉,是哈姆酱的艺名吗?”

“不是。”志摩斜了一眼,将不久前哈姆酱和他说的话转述给伊吹听。“这个人是哈姆酱的前辈,在live house演出有几年了,网上称他是身份不明的天才钢琴家,粉丝不少也算小有名气。”

伊吹边听边点头,听完发现事情不对。他们去live house是蹲点,生怕哈姆酱再度陷入危机。听钢琴演奏是蹲点的环节之一没错,可为什么听的是别人的演出?

难道……难道!

门票被激动的伊吹拍打,发出“啪啪”的声音。“难道说哈姆酱对这个钢琴家falling love了?”

志摩蹙起眉头,努力保持礼节性地微笑,在心里数了一二三告诉自己不要和笨蛋计较,才语气平和地开口道,“你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。哈姆酱昨晚听说我们对钢琴演出有兴趣特地要的票,但今天不是她上台演出。再说了,伊吹,你不觉得哈姆酱不在场更好吗?”

“是啊。可以不受情感的那个叫什么来着,对,偏差,从整体到局部,了解哈姆酱不在时那里的工作人员的一举一动。”对上电波的伊吹自说自话和志摩击掌,重燃被脑补浇灭的斗志。

baby的演奏于晚上9点准时开演,此前的时间如何度过,和凭着直觉与一股子冲劲的伊吹不同,志摩这边做了完备的计划。

根据计划,傻乎乎地冲进早晨的live house绝对是犯傻之举,先不说对方没有营业,万一这真是某黑/se/会组织的据点之一,他们的冲动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反而为接下来的蹲点与调查带来麻烦。伊吹不情不愿,但为大局着想,老老实实跟志摩进了便利店,在靠玻璃一侧的椅子上坐下。

“没吃早饭吧,要吃什么,我去买。”志摩放下包,从中取出钱包问。

“蜜瓜包。”伊吹趴在长条桌上,无所事事地望着路上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们。

“早饭吃蜜瓜包也不嫌腻。”志摩嘴上抱怨,结账回来时买了两个蜜瓜包,一人一个给伊吹先挑了口味。

撕开包装,坐在伊吹边上的志摩也望向窗外,边吃边说:“这里离live house很近,马路斜对面就是。在这里我们可以看见进出live house的人还不易被对方察觉。一家酒吧性质的live house究竟有没有问题,到了傍晚营业时间,特别是据点级别的场所,初次去不容易看出端倪,反倒是抓不着人的白天,更容易使起暴露与他处不同的违和感。”

说完,志摩去看伊吹,不知道他急躁的搭档听进去没有。正巧,一转头,发现伊吹正盯着他,确切说是盯着他手里的蜜瓜包看。

“这是志摩在搜一总结的经验吗?”伊吹的反问证明了他有听进话。

“你也把搜一看得太简单了。只要在前线有些年头的警察都知道,如果是阵马哥来,他肯定也会选这里。”志摩顿了顿,把满脸写着“是这样吗?”难以置信眨巴眼睛的伊吹上下打量一番后断言,“我们之中估计只有你和九重不知道。”

“太好了,还有小九陪我,这下志摩就不能说笨蛋了,因为会把小九一起骂进去哈哈。”

伊吹做出夸张的安心动作,乐呵呵地傻笑。每当这种时候,即便与搭档之初不同,已经走入对方内心的志摩,仍不明白伊吹高兴个什么。

“不,你是笨蛋,九重不是。”志摩毫不留情地泼冷水。

“诶?为什么?志摩酱,这是差别对待,好过分~”

面对伊吹撒娇般的语气,志摩只有叹气。他的野生笨蛋搭档经历了几次外派,在警察的道路上大有进步,不再是各署、派出所头疼的对象,但两天的相处下来,志摩发现伊吹还是那个伊吹,正直、冲动,不死死拽着一眨眼便看不见人影,对案件的直觉大于逻辑。一度困扰他的,生怕伊吹被别人看中调去做搭档的担忧,现在想想只觉得好笑。

“你是笨蛋不是什么坏事。”志摩在伊吹的头上撸了一把。“这世上不乏理性至极,有才能的警察,像你这样的反倒是稀有物种。”

“换而言之,志摩酱喜欢我这种笨蛋型的?”

“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。”

志摩半敷衍半真心地说完,嘴里被伊吹塞进吃了一半的蜜瓜包,同时他手上的那个被夺走进了伊吹的口。

“姆……这个口味的也好吃。”一口咬下志摩吃过的那个蜜瓜包,伊吹像是缺了根筋,没有意识到他们间接接吻的事实,一个劲的夸奖蜜瓜包的口味。把剩下的半个咽下肚,见志摩仍保持嘴里被塞了蜜瓜包的状态,伊吹戳戳搭档鼓起的脸颊说:“别那么小气嘛,我那个口味不差的,你尝尝就知道了。”

这是小气的问题吗?!志摩在内心跳脚。笨蛋伊吹到底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吗?

最后,问不出口,也等不到伊吹说明的志摩,只有在搭档的凝视下,机械地将半个蜜瓜包吃下,走程序夸奖一句味道不错。

伊吹是他人生的一个switch,总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展开。定好一系列蹲点计划的志摩,被小小的插曲搅得心思全无,直到晚上开演一直处于低迷的状态。伊吹注意到志摩的不在状态,故意同他找茬斗嘴,得到的反馈缺缺。志摩像是心在别处连回嘴都无精打采的。

一个白天观察下来,live house并没有可疑之处。白天出入的人,只有定时配送货物的人员,老板泷贤太郎以及服务员,从送货花去的时间看,不足以完成见不得人的交易,至于货物本身是否有问题,需要进一步的调查。

到了傍晚,陆续有观众入场,同前晚小丰视频中拍到的,观众的范围覆盖了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人。从打扮和气质上看,没有明显的可疑分子,但警察调查不能以貌取人,伊吹作为警察没少被同行怀疑,而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也不乏长着亲切友善面庞的人。

“我说,志摩你注意到没,有孕妇。”混在人群中,出示门票入场落座后,将周围客人收入眸中的伊吹,拍拍同样在观察的志摩说道。

“嗯。你是觉得不能喝酒的孕妇,到酒吧性质的live house很奇怪?”志摩说出他得出的疑点。

“对哦。”伊吹的回答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,他注意到的另有其事。“我没想到这点,只是昨天和小丰视频时,观众里也有孕妇,觉得好巧啊。”

过了片刻,志摩把手机拿到伊吹眼前,屏幕上全是有关神秘钢琴家baby的网页信息。其中有一条的链接转向论坛,讨论的是baby宛如送子鸟,听了他演奏后怀孕的女性不在少数,甚至不少女性进行了多年不孕治疗效果不佳,却在听完演奏后成功当上了妈妈。

“所以是来还愿的咯?”

时间已过九点,按理说演出该开始了,然而舞台灯光下唯有一架三角钢琴孤零零的无声待着,不见本次演出的主角。

台下观众开始窸窸窣窣小声讨论起来。他们多少是baby的粉丝,或者吃了亲友的安利,前来观看演出。baby的罢演、提早收场是他神秘的一层面纱,观众们大多做好了心理准备,没有大声抱怨的人。

“难道今天不演出了?”

“运气真不好,上次来baby还弹了半小时呢。”

“不能说运气不好。毕竟,听baby一场完整的演出,和中彩票一样稀罕不是。”

伊吹听着周围观众的交谈,脑袋随说话人的方位来回摆动。这个baby那么任性的吗,真不知道哈姆酱喜欢他什么,估计是琴弹得特别好。

九点十分刚过,老板泷贤太郎走上台,当台下观众以为他要宣布演出取消时,他却让大家稍等片刻,baby马上上台。

安抚好观众,下了舞台转入后台,泷双手按在化妆台上,狠狠松了口气。“樱学长,你可总算来了。我还以为今天也要泡汤。”

“抱歉,persona有急事。”鸿鸟边道歉边把假发套上。“小贤,你是不是在想,比起送子鸟,我更像鸽子?”

“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。”老板上手替鸿鸟调整好假发,涂上口红,确保昏暗的灯光下不会被认出。“好了。樱学长,今天可别再鸽了。”

鸿鸟苦笑,他处理完persona的事务,打的赶来遇上大堵车,提前下了车一路飞奔为的就是不放观众们的鸽子。

“我尽力。”

和四宫的约定,按现在persona的医师阵容,一时半会儿是完成不了,鸿鸟心想,至少在别的方面不要再失约了。

走出后台化妆间,鸿鸟用私人手机拨通了四宫的私人手机号。

“樱?”手机听筒里传来四宫疑惑的声音。

“你现在有空吗?”

“有,怎么了?”

“之前和你说好的,下次来能登弹钢琴给你听。现在看来这个下次没有一点眉目,所以我想趁今天演出的机会,把要弹给你听的歌,通过电话传递给你。四宫,你愿意做我的场外观众吗?”

电话那头的四宫轻笑一声,“我是不介意。不过,樱,我提醒你一句,这通电话是你打的,别下次来能登找我报销话费。”

baby走上舞台,像是乐队指挥比划了收尾的动作,充当乐队成员的观众收住窸窣低语,场内一片安静。

《Baby,God Bless You》的音乐响起,听觉灵敏的伊吹隐约听见四周观众屏息刹那间的声音。他不懂音乐,无法用华丽的词藻描绘音符们组成的绚烂世界,但听到一半他理解哈姆酱喜欢baby的原因了,随着琴声呼吸、心跳,一切烦恼仿佛远在天边,所有的焦虑变得无关紧要,仿佛被一双温柔的羽翼拥抱。

以《Brightness》为首的几首baby的成名曲过后,观众们迎来一首新曲,一如既往的baby温柔风格中参杂了些许伤感,像是春风拂过枝头,树叶随之摆动,最后春风吹向远处,而树叶仍留枝头。

虽然迟到却没早退的演出结束,观众们感叹着“不愧是baby”纷纷离场。最后,观众席中只剩下伊吹和志摩。

伊吹摩梭着下巴,眉头紧皱,脑袋晃了几圈,没能想起演出时他产生的一种熟悉感从何而来。而以往的这个时候,志摩会抱臂坐在边上问,“你的直觉又发现什么了?”,然而今天不同,志摩虽然抱着手臂若有所思,没心思去吐槽搭档夸张的肢体动作。

baby演奏的曲目在志摩的脑海中久久回响不去,他似乎多少听出了钢琴家通过音乐想表达的心声。离别的寂寞,互相间的支撑与鼓励,对重逢的渴望,志摩觉得baby将前阵子伊吹不在时他的心声完美演绎了出来。听着baby的新曲,志摩回想起一个人的日子,回想起抱着鲨鱼小蓝,被拥入深蓝大海怀中入眠的时光。他突发奇想到,也许,baby也需要这样一个抱枕。

“啊……实在想不出来。”伊吹苦恼地拽着头发,身体前后猛烈摇动。

被身边剧烈动静拉回现实的志摩站起身,硬拽着——差点反被拽坐下——把伊吹拖起,对他说:“想不出就先别想。观众散场了,我们也该有出去看看会不会有其他发现。”

两人出了大门转入拐角接近后门的地方,还没开始观察四周,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
“四宫,新曲怎么样?”

扒着拐角的墙壁,探出小半个头,他们看见鸿鸟站在live house的后门打电话。

“你喜欢就好。时间不早了,不打扰你休息,我先挂了,下次能登见。”挂断电话,鸿鸟脸上温柔的笑意如昙花一现,化为疲倦的寂寞。他还是没能说出口,没把“是为你而写的曲子”这一事实告诉四宫。

伊吹缩回脑袋,刚才如上下班高峰堵车的思绪,顿时畅通无阻。他恍然大悟道,“原来如此,我就说为什么那么熟悉。”

志摩盯着鸿鸟,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他。他注意到鸿鸟的体型与baby十分相似,不严谨点说是一模一样,鸿鸟乱蓬蓬的天然卷比在医院见到时更甚,加上通话时提到的新曲,志摩心里有了一个猜测。

“鸿鸟医生,你是baby吧?”

志摩还没将猜测说给伊吹听,后者早已大大咧咧拐了弯,走到鸿鸟面前踢出一脚直球。

志摩愣住了。伊吹你也太直接了,保险起见不该运用一下警察询问的话术吗?

鸿鸟愣住了。居然被伊吹警官一眼识破,神秘钢琴家baby真的有神秘可言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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